北冰洋万岁

祝您发财

随便再添点

  本来按医嘱过了中午就可以吃点流食,但凌格苦笑着推拒说真的吃不下。他上午被胃镜折腾得实在难受,而且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自己现在变得太敏感,他总觉得早上那瓶药的古怪味道一直哽在喉咙里阴魂不散,哪怕光是吞咽口水都一阵阵地犯恶心。他回家之后吃过一次药,但药片也只是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就被原样吐了出来,反而招惹得人按着上腹呛咳到眼眶发红,之后胃里绵延的隐痛就再没消停过。即使明知道这样有些恶性循环的意思,路之遥也再忍不下心逼他,只能等他自己先缓一下。

  

  然而熬到这会儿也确实有些饿了,胃壁空落落地磨着又是另一种折磨。痛感逐渐升腾起来,最后堪堪维持在一个并不尖锐但足够抢占注意力的程度,好耐性如他也觉得实在烦躁,加上体力的流失更是让人连掩饰的力气都提不起。他枕在路之遥腿上躺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叹息了一声,辗转趴在了沙发上把怀里的抱枕压在身下。

  

  路之遥对他人的病痛实在是缺乏想象力,但看他这么直白地表现出不适,不由得揪心起来,蹲在沙发边轻轻揉着他后心:“疼得很厉害吗?”

  

  凌格的反应都好像比平时慢了半拍,脑袋埋在手臂里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半天才微微转头露出一只眼睛,但也没看她,只是盯着地面用力眨了几下,才有气无力地回应:“没力气,没完没了的,有点烦了。”

  

  这样由上而下看他眉眼的弧度意外地有些不近人情,但路之遥现在只觉得他像只大雨天被淋得湿漉漉的小猫小狗,半抱着他轻轻吻了下他额头,见他侧过脸配合便顺着他的眼睛鼻梁一路细细地吻下来。凌格大概又顾忌着吐过之后没刷牙,胳膊挡着坚持不肯让她亲嘴。路之遥忍不住笑,轻轻呼噜了一下他头发:“你偶像包袱好重啊。”

  

  说实话她挺乐意惯着凌格这点平日里难得一见又毫无杀伤力的小情绪,如果不是他连这点情绪都只冲着他自己的话。

  

  凌格到底还是不想让她太过担心自己,抽出压在身下的另一只手去牵她,轻声道:“你这样老盯着我搞得我也怪紧张的,要不你还是去刷刷剧打打游戏,实在不行再找点作业写写,也好让我转移下注意力。我再过一会儿就去吃点东西,这样是不太行。”

  

  “我看你现在就得吃,再待会儿更难受了,我刚才就不该惯着你。”

  

  凌格无奈,但她说得也确实没错,于是点头妥协恹恹地爬起来。这种程度的姿势变化居然已经让他头昏眼花心跳加速,再饿下去是真的要虚脱了。

  

  路之遥看他又皱着眉闭着眼靠上沙发背,实在是有些急了,扶着他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坐稳,径直跑去了厨房。之前盛出来晾着的一碗粥早就凉透了,她倒了半碗出来跟锅里的重新兑了一下,感觉温度适口了便匆匆返回客厅。

  

  凌格一直说吃不下也不是假的,即使米粒已经煮的足够软烂,又在齿间细嚼慢咽过,他依然觉得每一口都像在吞沙子,在嘴里只觉得发苦,从喉头一路划拉到胃里又激起刺痛。硬着头皮吃了几口胃里又开始翻涌着想吐,他手轻轻覆着上腹,仰头靠在沙发上小心地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复下呕意,然后竟然偏过脑袋对着路之遥笑了一下:“我这样是不是让你很没食欲?”

  

  “不会。”路之遥戳着勺子无奈道,“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豌豆公主。”

  

  凌格垂下头笑笑没反驳,也没有继续再吃的意思:“待会儿再吃,你先帮我再拿点药吧。”

  

  路之遥叹口气,取了药和水给他,还是忍不住吐槽:“哪有拿药当饭吃的?”

  

  “嗯。”凌格随口应着,接过药咽了拉她坐下,“刚花言巧语地让我依靠你,怎么才开始就嫌我烦了?”

  

  路之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探向他的上腹,嘴里大呼冤枉:“哇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的,放下碗就不认厨子。”

  

  凌格被她逗笑,但笑声才出口又倒抽了一口冷气,轻轻按着她的手压在胃上,也不敢用力,生怕再把好不容易吃下的那点粥和药吐出来,只能硬挺着熬过这阵锐痛。

  

  路之遥揽着他不敢乱动,等他放松了身体靠向自己才开口:“你那检查报告是骗人的吧?你这还叫不严重那严重的什么样?”

  

  凌格又把抱枕扯过来搂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她,翘着嘴角漫不经心道:“还说没嫌我烦……”

  

  路之遥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撒娇也要讲讲道理的吧……”

  

  凌格从善如流,歪头凑近她耳边:“我想眯一小会儿,但躺着容易吐,你能不能大发慈悲借我多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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